第3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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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一夜好夢，喬逸寧睡到下午才起。
果然金窩銀窩，都不如自己的小院舒服。
張家包子鋪難得的沒有排隊，走到攤前，“老板，來兩個肉包子。”
老板熟練地從蒸屜裏取出兩個包子包好，“姑娘，您要的肉包子。”
她接過道謝，邊吃邊在街頭散步，腰間原本別刀的地方，變成了傘。
長安不似其他地方，春季總是陰晴不定，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下雨。
路過一家小茶館，還未走近，就被那說書人字正腔圓的話語吸引。
只見那堂上說書人醒目一拍，折扇一揮，娓娓道來。
“咱們今天說得是長安裏，當今風頭最盛的那位錦衣衛，大內第一高手，人稱明閻王的冷面指揮使。”
臺下眾人顯然對這個故事十分有興趣，均正襟危坐，緊盯著說書人。喬逸寧也被他這番言論吸引，走進去找了個茶位，給小二手裏塞幾文錢。
“這位閻王爺的名號怎麽來得我就不多說，想必大家都聽過，王爺府一夜滅門的慘案。”說書人捋著胡須，故作神秘，小呷半口茶後接道：“然在此之前，可有位道士算過，他這一趟，兇多吉少，往後還會淡泊一生。”
人們屏息凝神，靜靜等著他往下說。
“可我們明閻王是什麽人，是不遵命理之人。不僅那次好生生的回來，而後還將西域的賊人打得屁滾尿流，根本沒把那道士的話放在眼裏。”
效果顯著，歡呼聲層出不窮，坐在前排的人不禁發問：“那道士呢？”
說書人眉眼含笑，揚起醒目重重落下，“問得好，要說到那道士，也有些來頭。不過，欲知後事如何，還聽下回分解。”
堂內唏噓不已，唯有坐在不遠處的喬逸寧，笑著端起茶，“道士只能算個小鬼，怎能敵閻王，自然是死了。”
有幾個好事者，轉頭問道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可下一刻，說書人氣洶洶地走到她面前，“小姑娘，你咋還刨活兒呢。”
“我再賣你個故事就是。”喬逸寧搖著頭，將茶碗重重放下，學著說書人方才在臺上的樣子，“傳聞，這明閻王啊，有塊璧玉。有一天，他的玉被人偷了，偷玉之人代號‘無影’，在江湖上以兇狠毒辣聞名，殺人手段極其殘忍。”
她伸出手指，“只需一招，剜喉斃命。兩人是棋逢對手，將遇良才，不分高低。”
“那後來呢？”閣樓上傳來個聲音，聞聲望去，那人身著飛魚服，腰別繡春刀。
喬逸寧將散落下來的頭發別於耳後，“預知後事如何，請聽下回分解。”
說罷，便走出茶樓。
明無妄往說書人手中放錠銀子，“從明日起，講這位殺人無形，來去無蹤的無影。”
跟著追出茶樓。
喬逸寧聽著身後腳步聲，不遠不近，剛好兩步之遙。
忽地轉頭，“懷璧司最近很閑？”
“還好，也不算很閑。”
“那怎的有空來茶樓聽書？”
“剛剛送完蟒之。”
“哦。”喬逸寧說完接著往前走，不再搭理他。
又走出幾裏，明無妄在身後悠悠地說：“你是不是生氣了？”
心裏甚是不服，嘴上陰陽怪氣道：“長安城是明大人的地盤嘛，當然會比我出名些。”
明無妄輕笑兩聲，果然還是在在意這個，“我與那說書人交代，從明天起，講‘無影’。”
“哦。”喬逸寧語氣冷淡，轉過身卻偷偷揚起嘴角，“你方才說什麽？送什麽蟒之？”
蟒之思考再三，還是下定決心卸任。
才進殿，未來的及跪，明無妄就先行發問，“準備去洛陽？”
蟒之點點頭，大人還是大人，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大人。
“那便去吧，我已給孫知府遞過書信。”明無妄拿起桌上的茶，聞了聞就放下。這茶是新泡的，可惜，沏茶的火候差點。
水溫太燙，將茶葉的新鮮味全泡沒了。
“大人...”蟒之猶豫半天，只淡淡留下兩個字，“保重。”
正欲轉身出殿，身後傳來明無妄的聲音，“等等，再給我泡杯茶，往後想喝到可不容易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蟒之泡的茶，水溫總是掌握得不涼不熱恰恰好。
其實從前他並不會沏茶，是為明無妄特地學的。
“嗯，好茶。”
可惜，再不一定能喝上這一口。
蟒之離開前，去地牢裏把關使臣那間牢房的牢門打開了。
使臣看見他時，揉著惺忪睡眼，雖然身上臟，但依舊能看出臉蛋圓潤不少，想必吃的不錯。
用鑰匙把他手上的枷鎖打開，“仗打完了，你自由了。”
一時間他眼睛裏說不上是激動還是失望。他渾渾噩噩起身，用手擋著眼睛，跟蟒之走出地牢。
即便如此，刺眼的陽光還是透過指縫，讓他有些不適應。
想也知道，有那位大人在，西域定是吃個大敗仗。
蟒之昂首挺胸，享受著太陽的沐浴，“出懷璧司左轉五百裏，有給你備好的馬車糧食，足夠你到西域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話一出口，他自嘲笑笑。自己出獄的第一句話，問的竟不是關於西域，而是關於眼前的凡朝人。
“我？有人等我，我要去找她。”
使臣想起大戰之前，他趴在審桌上喃喃自語的那句話。像模像樣的學著他從書上看過的凡朝禮節，“那祝君一帆風順，武運方昌。”
蟒之本是想偷偷離開的，可到了大門前，蒼衣，赤鳴，萬枯都在那等他，還帶著所有今天沒有事務的下屬。
“還沒喝酒，就先認慫開溜了？”蒼衣靠在門旁，雙手架在胸前。
“有機會再一醉方休。”
赤鳴跟他說了一句保重。
萬枯拍拍他肩膀，“蟒之兄，說實話，我之前不怎麽待見你，覺得你沒什麽本事，升位卻比我們誰都快。不過現在，我是真心佩服你，你這是視功名利祿如無物啊，受教受教。”
“受教你還是找明大人學學，我可教不了。”
“你這可就謙虛了啊，兄弟們都是誠心來祝願你升副使的。”萬枯恭恭敬敬，朝他行禮。
還沒來得及反應怎麽回事，所有人都跟著沖他作揖，“恭送副指揮使視察洛陽，此行一帆風順，武運方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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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好夢，喬逸寧睡到下午才起。
果然金窩銀窩，都不如自己的小院舒服。
張家包子鋪難得的沒有排隊，走到攤前，“老板，來兩個肉包子。”
老板熟練地從蒸屜裏取出兩個包子包好，“姑娘，您要的肉包子。”
她接過道謝，邊吃邊在街頭散步，腰間原本別刀的地方，變成了傘。
長安不似其他地方，春季總是陰晴不定，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下雨。
路過一家小茶館，還未走近，就被那說書人字正腔圓的話語吸引。
只見那堂上說書人醒目一拍，折扇一揮，娓娓道來。
“咱們今天說得是長安裏，當今風頭最盛的那位錦衣衛，大內第一高手，人稱明閻王的冷面指揮使。”
臺下眾人顯然對這個故事十分有興趣，均正襟危坐，緊盯著說書人。喬逸寧也被他這番言論吸引，走進去找了個茶位，給小二手裏塞幾文錢。
“這位閻王爺的名號怎麽來得我就不多說，想必大家都聽過，王爺府一夜滅門的慘案。”說書人捋著胡須，故作神秘，小呷半口茶後接道：“然在此之前，可有位道士算過，他這一趟，兇多吉少，往後還會淡泊一生。”
人們屏息凝神，靜靜等著他往下說。
“可我們明閻王是什麽人，是不遵命理之人。不僅那次好生生的回來，而後還將西域的賊人打得屁滾尿流，根本沒把那道士的話放在眼裏。”
效果顯著，歡呼聲層出不窮，坐在前排的人不禁發問：“那道士呢？”
說書人眉眼含笑，揚起醒目重重落下，“問得好，要說到那道士，也有些來頭。不過，欲知後事如何，還聽下回分解。”
堂內唏噓不已，唯有坐在不遠處的喬逸寧，笑著端起茶，“道士只能算個小鬼，怎能敵閻王，自然是死了。”
有幾個好事者，轉頭問道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可下一刻，說書人氣洶洶地走到她面前，“小姑娘，你咋還刨活兒呢。”
“我再賣你個故事就是。”喬逸寧搖著頭，將茶碗重重放下，學著說書人方才在臺上的樣子，“傳聞，這明閻王啊，有塊璧玉。有一天，他的玉被人偷了，偷玉之人代號‘無影’，在江湖上以兇狠毒辣聞名，殺人手段極其殘忍。”
她伸出手指，“只需一招，剜喉斃命。兩人是棋逢對手，將遇良才，不分高低。”
“那後來呢？”閣樓上傳來個聲音，聞聲望去，那人身著飛魚服，腰別繡春刀。
喬逸寧將散落下來的頭發別於耳後，“預知後事如何，請聽下回分解。”
說罷，便走出茶樓。
明無妄往說書人手中放錠銀子，“從明日起，講這位殺人無形，來去無蹤的無影。”
跟著追出茶樓。
喬逸寧聽著身後腳步聲，不遠不近，剛好兩步之遙。
忽地轉頭，“懷璧司最近很閑？”
“還好，也不算很閑。”
“那怎的有空來茶樓聽書？”
“剛剛送完蟒之。”
“哦。”喬逸寧說完接著往前走，不再搭理他。
又走出幾裏，明無妄在身後悠悠地說：“你是不是生氣了？”
心裏甚是不服，嘴上陰陽怪氣道：“長安城是明大人的地盤嘛，當然會比我出名些。”
明無妄輕笑兩聲，果然還是在在意這個，“我與那說書人交代，從明天起，講‘無影’。”
“哦。”喬逸寧語氣冷淡，轉過身卻偷偷揚起嘴角，“你方才說什麽？送什麽蟒之？”
蟒之思考再三，還是下定決心卸任。
才進殿，未來的及跪，明無妄就先行發問，“準備去洛陽？”
蟒之點點頭，大人還是大人，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大人。
“那便去吧，我已給孫知府遞過書信。”明無妄拿起桌上的茶，聞了聞就放下。這茶是新泡的，可惜，沏茶的火候差點。
水溫太燙，將茶葉的新鮮味全泡沒了。
“大人...”蟒之猶豫半天，只淡淡留下兩個字，“保重。”
正欲轉身出殿，身後傳來明無妄的聲音，“等等，再給我泡杯茶，往後想喝到可不容易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
蟒之泡的茶，水溫總是掌握得不涼不熱恰恰好。
其實從前他並不會沏茶，是為明無妄特地學的。
“嗯，好茶。”
可惜，再不一定能喝上這一口。
蟒之離開前，去地牢裏把關使臣那間牢房的牢門打開了。
使臣看見他時，揉著惺忪睡眼，雖然身上臟，但依舊能看出臉蛋圓潤不少，想必吃的不錯。
用鑰匙把他手上的枷鎖打開，“仗打完了，你自由了。”
一時間他眼睛裏說不上是激動還是失望。他渾渾噩噩起身，用手擋著眼睛，跟蟒之走出地牢。
即便如此，刺眼的陽光還是透過指縫，讓他有些不適應。
想也知道，有那位大人在，西域定是吃個大敗仗。
蟒之昂首挺胸，享受著太陽的沐浴，“出懷璧司左轉五百裏，有給你備好的馬車糧食，足夠你到西域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話一出口，他自嘲笑笑。自己出獄的第一句話，問的竟不是關於西域，而是關於眼前的凡朝人。
“我？有人等我，我要去找她。”
使臣想起大戰之前，他趴在審桌上喃喃自語的那句話。像模像樣的學著他從書上看過的凡朝禮節，“那祝君一帆風順，武運方昌。”
蟒之本是想偷偷離開的，可到了大門前，蒼衣，赤鳴，萬枯都在那等他，還帶著所有今天沒有事務的下屬。
“還沒喝酒，就先認慫開溜了？”蒼衣靠在門旁，雙手架在胸前。
“有機會再一醉方休。”
赤鳴跟他說了一句保重。
萬枯拍拍他肩膀，“蟒之兄，說實話，我之前不怎麽待見你，覺得你沒什麽本事，升位卻比我們誰都快。不過現在，我是真心佩服你，你這是視功名利祿如無物啊，受教受教。”
“受教你還是找明大人學學，我可教不了。”
“你這可就謙虛了啊，兄弟們都是誠心來祝願你升副使的。”萬枯恭恭敬敬，朝他行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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